天下之大乱,由虚文胜而实行衰也-孔门之学
释迦牟尼的创教意图明显,他视印度婆罗门教为“革命对象”。孔子祖述尧舜,宪章文武,用孔子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述而不作,信而好古”邱兴和。只是后来,孔子被动做了儒家学派的创始人。今文经学尊孔子为改制立法的“素王”,孔子之制作,体现“道”之因时制宜,此“道”还是尧舜三王之道。
春秋以前,天下学术统于王官,可以说,王官学是三王时代的儒学,儒学是春秋以降的王官学。孔子让学术下降到了民间,学术普及了,只是要以“天爵”取代“人爵”,学术的贵族气质一点没有降低,如孔门四科十哲以“德行”科为首。孟子曰:“人人有贵于己者,弗思耳矣”;“求则得之,舍则失之,是求有益于得也,求在我者也”。
《论语》中“儒”字只出现一处,孔子叮嘱子夏:“女为君子儒,无为小人儒”。与今天所言“儒学”“儒家”“儒生”,“儒”字涵义不同。孟子云:“杨墨之道不息,孔子之道不著,是邪说诬民、充塞仁义也”;“逃墨必归于杨,逃杨必归于儒”历苏。战国时代,处士横议,杨朱、墨翟之言盈天下,孟子为批判杨、墨为代表的诸子,不得已才把“儒家”这个旗号给举起来。
儒学乃大中至正之道,不是一法一术,不是诸子百家中的某一家。或者说,儒学小布叮官网,乃“吾道一以贯之”之“一”,非“举一而废百也”之“一”。荀子曰:“夫道者,体常而尽变,一隅不足以举之”。诸子只是得大道之一隅,诸子之于儒学,犹如枝枝叶叶之于树木之根本。视“百家争鸣”为学术自由与学术繁荣,视儒家为诸子之一,是西学东渐以后逐渐形成的“共识”。民国以前,怎么可能视儒家为诸子,把处士横议当做“学术繁荣”狂神魔尊?
只有把“中道”树立起来,学术定于一尊,才能判定他人“左”或“右”,而不能先设定左、右两端,而后取一个“中”。通常“左派”攻击别人“右倾”,“右派”攻击别人“左倾”,纷纷扰扰,莫衷一是,属于“自是而非人”,这“左”或“右”的使用,均不合法。
阳明先生指出:“天下之大乱,由虚文胜而实行衰也。使道明于天下,则《六经》不必述,删述《六经》,孔子不得已也……孔子述《六经》,惧繁文之乱天下,惟简之而不得,使天下务去其文以求其实,非以文教之也”。
孔子删述《六经》,只是要学者敦本尚实,实现由“博”反“约”。诸子均私心自用,怎能领会孔子的一片良苦用心?孔子开创了儒学以后,诸子都不太服气,穿凿用智,企图开创一套学说,来超过孔子。百家皆因批儒而私立门户,但只是局限在某一方面与儒家一较高下,如孟子所谓“不揣其本,而齐其末”。
孔子曰:“仁者爱人”。儒家的仁爱,表现为差等之爱,为仁由己,修己以安人,“仁爱”由内而外,推己及人,逐渐拓展出去,体现出远近亲疏之差别。如孟子曰:“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中庸》云:“仁者人也,亲亲为大”。墨家觉得儒家的差等之爱以“自我”为中心,胸怀不够宽广,仁爱不够普及,主张同等地爱普天下的人:“墨子兼爱,摩顶放踵利天下,为之”。
墨子不“知德”错嫁王妃,不经过“明明德”这个环节,直接去“亲民”,不做“守约”功夫,而企图实现“施博”,必然流于虚说。其实,仁爱虽然体现出“差等”,正是万物一体之仁本来有个条理。君子先修己,后治人,分别一个内外远近亲疏,却有“一贯之道”贯通着内外与先后。如孔子云“修己以敬”“修己以安人”“修己以安百姓”,“修己”是一贯工夫。“一贯之道”体现在《大学》这部经典上,“明明德”贯通三纲八目。墨家不知这个“一贯之道”,鼓吹同等地爱天下所有人,只是喊一喊假大空的口号,口惠而实不至,根本不具有可操作性。
孔子曰:“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为己,赵敏芬不是自私自利,这个“己”是“真己”,不是“躯壳的己”。“修己以安人”,真成就了自家德性,自然能够破私解蔽,打开人我内外的界限,复其天地万物一体之仁,故《大学》所言齐家、治国、平天下,均是为己之学。孟子曰:“杨子取‘为我’,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孟子为了增加批判的力度,以“一毛不拔”为杨朱的学说定性。体察杨朱的本意,大概是为了对治贵族阶级打着“为公”的旗号侵犯私人的权利。其言曰:“古之人漳平小鱼网,损一毫利天下,不与也;悉天下奉一身,不取也。人人不损一毫,人人不利天下,天下治矣”。可惜,杨朱同样不“知德”,他主张“为我”,只是落在躯壳的小我上,人我内外截然对立李悦嫣,此阳明先生所谓“若夫间形骸而分尔我者,小人矣”。杨朱主张“全真保性,轻物贵己”,这“贵己”功夫不晓得“头脑”,落在形气上林柏光,舍本逐末,舍心性之大体而养耳目四肢躯干之小体。
孔子曰:“知德者鲜矣”。学者不知德性,不在克己、成己上笃实用功,学术偏离了大本大原,必然落在知识与技能上桃学威龙,富强功利之说争奇斗妍,倾诈之谋、攻伐之计盛行于世。大道不能彰显于世,才有诸子百家的纷纷扰扰,“徒以乱天下之聪明,涂天下之耳目,使天下靡然争务修饰文词,以求知于世,而不复知有敦本尚实、反朴还淳之行”。
民国废止读经,反孔反礼教成为时尚,学者们被洋人的坚船利炮所震慑,向西方寻求真理,抽象的“民主”与功利化的“科学”逐渐主宰了学术界。相对于战国时代的“处士横议”,这是一个思想更加混乱,学术更加支离的时代。民国学人辨“学派”与“道统”:
“中国自上古以来,有学派蕊肤雅,无道统。学派贵分,道统贵合;学派尚竞争,道统尚统一;学派主日新,道统主保守;学派则求胜前人,道统则尊尚古人。宗教家有道统,学术家无道统也”。
须知,道统所谓贵“和合”,贵“统一”,不过是一致而百虑梶田隆章,同归而殊途。道统主“保守”而尊古人,实则是“一以贯之”而又“日新不已”。
以这种褊狭的眼光看待“道统”,遵循这种“学术”发展内在逻辑,民国学者大力吹捧战国时代的“百家争鸣”,就不难理解了。在功利主义主导下,学术越是复杂与支离,思想越是浅薄,舍本逐末,数典忘祖。
肇始于民国时代的“买办学术”路线,一直延续到现在。学术乃天下之公器,古人从事学术,是被学术感召而投身于学术,献身于学术。今天从事学术研究的所谓学者,大都是寄身于所谓的“学界”:申报课题,开研讨会,发文章,出专著,均是被一个利己的私心所左右。他们所做的研究成果,对于国家精神文明建设与社会风气的净化有何裨益天兰天服装尾货批发市康雪烛场?只是服务于个人评审职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