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味|安城识小录:悼文三叠-寻城
夏胜男是我在安顺的数位朋友中,认识最久、待我最好的一个。她在安顺八小、实验学校、市一中上过学扁鹊投石。小学时她品学兼优,毕业考试成绩在区里名列前茅,上初中以后才因为病情影响了学业。在她逝世两周年前夕,感谢“寻城”可以登出这三篇悼文或书信,纪念她——一个安顺的孩子。
没有忘却的纪念
——纪念我的朋友夏胜男
2015年8月27日,有雨,街上飘着烧纸的味道,我的好朋友夏胜男离开了这个世界刘霜霜。胜男是一个善良、乐观、懂事的女孩,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怪猫麦克,度过了许多美好的时光。我难忘她开朗的笑容和真诚善良的言语。不幸的是,胜男为疾病所累,以致走得太早太早……现在,你在天堂里一定不会再有任何的苦难与羁绊了,而我呢,我会带着关于你的记忆好好走下去。我相信,这样你就还活着,还在陪伴着我军情时间到。
宁谷的原野......
当晚接到消息,我懵了,根本没反应过来,只是难眠。我一直傻到昨天下午,在家里点开了一首叶倩文的粤语老歌:突然地沉默了空气,停在途上令人又再回望你。沾湿双眼渐红,难藏依恋及痛悲,多年情不知怎说起植祖。在何地仍然是关心你,无尽长夜为陪伴我怀念你。他方天气渐凉,前途或有白雪飞,假如能不想别离你。不肯不可不忍不舍失去你,盼望世事总可有转机;牵手握手分手挥手讲再见,纵在两地一生也等你……我哭了。这首《珍重》送给你吧,胜男,一路走好。
从火化到下葬,今天送你最后一程。你休息的地方不错,山野朗润,我想着以后每年都要来看看你,而且每年都多来几次。又下了阵小雨。阴阳先生在你的墓前击钹作法。我蹲在不远处呆看。少顷,听见先生居然唱了这句诗:人面不知唉何处去,桃花依旧唉笑春风!从陵园回来,天色向晚,你的亲人们订好了馆子。嬢嬢——你的母亲——站在饭馆门前他来自地狱,招呼大家吃饭。记得数日前你刚刚考上自己最喜欢的心理学专业。恍惚间,似有华灯初上,推杯换盏之声由远及近我的大小老婆,却是大家在为你庆祝。而站在门口迎接我的刘庭梅,是笑着的你,一如往常的你。 2015·8·29
周年
夏:
一年了。
想了很久,今天要選哪一首歌放給你。後來決定不要悲戚的,知道你最喜欢《柯南》,就挑了這首《運命のルーレット廻して》。之前問你,你最想去哪裡,你說你最想去看看銀座的夜景。好啊,我一定會替你去。 我還問过你,我結婚迎親的時候(唔虫洞效应,张浩锋你知道我兩大愛好就是胡思亂想和胡說八道),你作為一個女生,是站在新娘那邊堵門要紅包呢?還是作為我的朋友,陪我去攻略新娘家的大門呢婴儿腹泻贴?你說,當然要幫著新娘刁難我啦,我說哎你怎麼這樣……嘻嘻哈哈地,最後也沒說出什麼來。现在就想回答你:好啊,當然可以啊。
一年裡,日日長久地同你說著話。去年年底那些冬風凌厲的夜晚,今年春夏之交那些空氣迷醉焦慮的夜晚,我向你訴說所有的心緒:喜樂、憂慮,與勃勃的謀劃。那些我不能向雙親、向遠方的朋友談及的,無形無色又無孔不入的巨大情緒。你還是最明白我心意的人啊,你還是最明白我心意的人啊。 寫到這裡,突然有戛然而止的斷裂之感。唉,你能明白的吧,你會明白的吧。
這一年自認有了一點點成長,我最想知道、最想聽到的,是你看到了,會怎麼說啊。在幾位親友面前,我在向成為一個好兒子、好朋友而努力,以後還要進步吧。在生活中也努力做個溫和的人。但在你面前,我永遠是那個荒唐乖張的孩童啊,永遠是那個荒唐乖張的孩童啊。 以後不會經常叨擾你了,長久的心意會在特別的日子再表露泗门生活网。請一如既往注視着、护佑着朋友们吧,直到很多很多年以後,我們在天空中再會的時候。而我這里,與你有關的一切,悉如你在之时。
马戎
2016.8.27
两年
夏:
再过十天就是两年了全职位面商。今年的信是否短了些?反正我时不时会对你说话的呀。
想起两年前,录取通知没来多久,你就走了——那时候可真真要命呀。然而我终于没有垮掉——这也是从前的我无法想象的事。你走以后,我开始阅读一些宗教、哲学的普及读物——从那以后我经常思考关于生命的事。由此出发,我改变了志向、重新做了职业规划——这样的结果,当然还是只能感谢你。江浙的朋友们也及时帮助了我。有时候我和他们聊着聊着,会想起你努力推销《子虚》的情景——还打电话来告诉我“当日销量”。唉,从前的时候,日子是多么珍贵又可哀呢。
还是去看你(啊,我这样的小人物能做的一点事情)。不得不说,你那里风景真是太美了。离了宁谷镇去墓园,一路上都是俊秀的小山、长势整整齐齐的墨绿色作物。你在山脚休息,山下是一大片舒展的田野、草地,一直绵延到天上。春季的山野是黛色的,夏天里农人又栽种了高高的玉米。风吹过,草叶挨着碰着黑道天涯,窸窸窣窣。有一天我明白了,这一路风景无可厚非造句,是你给我这个小气鬼最后的馈赠呀。
连续两年前往江浙与朋友们相会,几个人靠着阑干,阑干下的水波里有灯影摇晃。谈着心事、说着段子,晚风里我偶尔还会想起你,希冀你和我一样开心。
数日前看到一家即将歇业的KTV正甩卖物资,几台音响堆在门前,对着满街的匆匆行色,放着一首陌生的歌:
“一时欢笑,一时寂寞,
一生相伴最难得,
……
一年一年这样过……”
马戎
2017.8.17